深度 | 日本馬拉松實力如此強悍 為何總是無緣大賽獎牌?

愛燃燒 於 18/08/2017 發表 收藏文章
驛傳使得長跑在日本變得流行,但它也是諸多問題的根源,導致大量年輕跑者被過早榨乾。

7月30日在東京羽田機場登上日航班機、奔赴倫敦2017田徑世錦賽之前,日本國家隊隊長川內優輝躊躇滿志地告訴現場各路媒體:
“上陣廝殺的時刻就要到了。”他承諾將為日本竭盡全力,但願賽後能夠含笑班師。
一週過後,倫敦世錦賽男女馬拉松戰罷,川內隊長卻表情凝重,笑不出來:
引用“我感到失望,不過我已經盡力了……人生在世,就是要跑馬拉松;這是我生活的一部分。我會繼續跑馬拉松,只是代表日本的責任太過沉重。”
賽前他已經信誓旦旦,這將是自己最後一次身披“日之丸”戰袍為國出征。在倫敦挺進前八的目標落空之後,他更不可能食言反悔。
其實川內這次已經進步很大:2:12:19,男子第九——不僅躍居日本第一,而且遠好於他的前兩次世錦賽戰績(2011年大邱、2013年莫斯科都是第18名)。
不過,本屆世錦賽日本馬拉松國家隊的表現,卻是22年來最糟糕的:繼1995年瑞典哥德堡世錦賽之後,這個馬拉松世界第三強國派出的六名男女高手,又一次無人跑進前八。
而在賽前的達標成績榜上,所有日本參賽隊員均排名前12位,實力遠強於男女最高排名分別為第24和第15的美國。
(注:男子達標成績榜上肯尼亞的Paul Lonyangata沒有參賽,改由東馬亞軍、PB 2:05:51的Gideon Kipketer出場,不過排名順序不受影響)
但最終美國人收穫一枚女子銅牌,日本隊卻顆粒無收,敗走英倫。
擁有精兵強將的日本隊為何會無功而返?咱們還是先來看他們征戰本屆世錦賽的全過程。
羽田誓師
7月30日在羽田機場接受媒體羣訪時,三位日本馬拉松男選手先後致辭,披露他們遠征前的內心感想。
(日本國家隊在出徵倫敦前夕,到英國駐日大使館辭行)
作為隊長的川內優輝第一個發言(這裏必須為日本田聯點個贊:他們不僅讓這個經常炮轟體制的體制外跑者出線,還請他擔任整個世錦賽日本國家田徑隊的隊長):
近四個月來我一直在認真訓練,月跑量超過600公里,7月更是突破700公里。我在日光訓練基地一直練到出發前一天,臉都曬黑了不少。
我近期的比賽、訓練和成績,都比莫斯科(2013年世錦賽)要好。現在一切感覺極其良好,我希望把這種感覺一直保持到比賽,希望回國時能夠微笑着説:“我做到了!我為日本竭盡了全力。”
至於時間目標,我沒有設定,比賽的節奏快慢只須順其自然。比時間更重要的是名次,最好是能拿獎牌。
如果男隊三人都發揮出有望問鼎前八的表現,其中一人就很有可能拿獎牌。
前兩屆世錦賽我都跑砸了,原因是前半程落後太多。這次我不想再因為迴應前方的加速而浪費體能,至少在前半程。
我希望保持放鬆,到達半程點時仍有餘力,然後視比賽形勢,希望能採取一些主動,以免到最後再三公里才決定勝負。
井上大仁(2017東馬第八,達標成績2:08:22全隊最快):
東京馬拉松過後,我調整了一點時間,此後基本又是一切照常,全力備戰倫敦世錦賽。我特別留意到倫敦賽道起伏多、路面硬,因此重點增強腿部力量。
我的狀態基本已經達到100%,訓練計劃也順利完成。我覺得現在最重要的,就是讓自己以最好的心情和狀態站到起跑線。
這是我第一次有幸穿上日之丸戰袍和國家隊統一禮服,接受媒體採訪,讓我意識到自己在代表日本,既緊張又好奇:“世錦賽到底是什麼感覺?”看電視和親身感受想必完全不同,我對能去體驗非常興奮,已經迫不及待了。
兩位隊友都擁有我所沒有的經驗和成就,我希望就賽前幾天如何度過等等,儘可能地學習和效仿他們。比賽日他們既是我的隊友,也是我的對手。我不打算落敗,已經準備好挑戰他們。
這次我主要考慮名次而非時間。我覺得如果把目標定為進前八或者拿獎牌,時間自然不會太差——在夏季比賽中,你大概要跑進2:10或2:08才能做到。
中本健太郎(別府大分馬拉松冠軍,2:09:32;PB 2:08:35):
時隔四年重返世錦賽,我非常非常開心。與此同時,代表日本壓力巨大,所以我想在倫敦跑好比賽。我沒有設立時間目標,重點爭取進前八。
繼倫敦奧運會第六、莫斯科世錦賽第五之後,對我拿出類似成績的期待很高。我想作為國家的代表,意味着我必須做得更好。
這是我第三次和川內一起跑世錦賽,有他作伴我很安心(笑)。媒體對他的發言極為關注,而我不大會説話,所以他其實是來解救我的。
井上年輕但功力紮實,我認為他將成為日本馬拉松的下一代領軍人物之一,希望他能好好利用從此次經歷學到的東西。
和莫斯科相比 ,這回我速度練得較少,不過我已經有一年多無傷無病,一直在不間斷地進行紮實訓練,這給了我自信心,讓我知道自己站上起跑線時狀態完美。

沒看到三名女隊員的機場發言,不過《每日新聞》賽前曾對實力最強的安藤友香作了報道。
這位名古屋女子馬拉松亞軍兼日本第一、以2:21:36打破日本首秀紀錄的23歲小將表示:
引用“在名古屋,我覺得只要自己能緊跟上領先者,就不會有什麼問題。這次如果能像在名古屋那樣跑,我就會力爭上游。”
假如她在倫敦跑進前八(入賞),不僅能為日本隊增添積分,還可以為自己掙得2020東京奧運會選拔賽的入場券。
安藤從高中時代開始跑步,正是受2000年悉尼奧運會冠軍、岐阜縣老鄉高橋尚子的影響。在愛知縣豐川高中,她兩度率隊奪得全國高中驛傳冠軍。
安藤雙臂下垂的跑姿獨一無二,人稱“忍者跑法”。其實她原先也會擺臂,只是跑姿顯得十分機械,上下身動作不協調。
2014年加入鈴木濱鬆隊之後,她和教練裏內正幸一起研究如何改進跑姿,最終決定採用現在這種讓自己放鬆的跑法。
“經常有人問我:這樣跑不會很累麼?但對我來説,這很舒服。”她解釋説,這能讓自己保存體力,在名馬後半才能和里約奧運會亞軍基爾瓦(Eunice Kirwa)並駕齊驅。
她的隊友、名馬季軍清田真央也一同出征倫敦;“身邊有這樣一個強手一起訓練,讓我變得自信。”
安藤被冀以復興日本女子馬拉松的厚望,雖然世錦賽只是她的第二個、清田的第三個全馬。
兵敗倫敦
6日上午10時55分,世錦賽男子馬拉松鳴槍開賽。新手井上跑在第一集團前部,兩員老將川內和中本則深藏不露於集團中央。
進入第二圈(10公里)後不久,川內在補給站沒拿到飲料瓶。由於分心,他的左大腿又重重撞上後面一張補給桌,好在他並未因此掉速。
第三圈出頭,前方開始加速,中本帶頭追趕,三名日本選手形成一路縱隊。過23公里左右的上坡彎道時,川內忽然跌倒,爬起時已經被中本拉下不止20秒。
作為多年來世界大賽表現最出色的日本馬拉松選手,中本此後施展出看家本事,一波接一波地加速,逐一追上前面的對手,位置從第12躍升至第9;此時第8名——倫敦馬拉松冠軍萬吉魯(Daniel Wanjiru)重新出現在他的視野。
而摔跤後加入一個集團、處在第20位左右的川內,到最後一圈也發起進攻,排名從第20、17、15節節攀升到第12。
轉過40公里前的彎道時,他和中本的差距縮短到15秒,到41公里又縮短到5秒。距終點1公里時,他追上中本,迫使後者提速招架,兩人並肩前行。
最後一個上坡,川內拼盡全力衝刺,終於把老對手甩開二十多秒,並在最後一個直道逼迫萬吉魯,可惜只差三秒沒追上。他以2:12:19排名第九。
中本健太郎緊隨其後:2:12.41,第10名,延續他逢世界大賽必進前十的戰績。新秀井上僅跑出2:16:54,排名第26。
而世錦賽表現幾乎一向強於男子的日本馬拉松女隊,這次卻創下還不如男同胞的當代最差戰績。
賽前備受看好的安藤友香、大賽經驗豐富的重友梨佐,全程都沒有參與前方的拼殺,只有清田真央前面還能守住第一集團的靠前位置。
10公里過後英國選手迪克森(Aly Dixon)加速甩開眾人時,清田掉到第一集團後面,此後多次被甩開。不過就在人們以為她已經不行的時候,她每次都能追趕上來,起死回生。
第四圈過半(35公里),真正的決戰打響,清田這才被永久甩開,最後5公里和冠軍切裏莫(Rose Chelimo)的差距拉大到將近3分半鐘。
她以2:30:36完賽,排名第16。安藤第17,2:31:31——比名馬慢將近10分鐘。重友第27,2:36:03,只比2012年倫敦奧運會的2:40:06(第76)快4分鐘。
川內和中本都已年過三旬,新人安藤和井上卻表現欠佳,加上日本男選手無人達到5000、10000米的報名標準,2020年東京奧運會的日本中長跑前景堪憂。
痛定思痛
以下是8月9日日本馬拉松國家隊返回東京時,隊員們在羽田機場接受媒體羣訪時表達的賽後感:
川內優輝
比賽時我撞到路邊某個東西,在一段上坡路也摔了一跤,不過兩者都不是什麼大問題,都沒有流血。即使錯過專用飲料,我還是拿到普通飲料,告訴自己沒有關係。
雖然遭遇到這些,我仍然能夠發揮出自己的最好水平,這部分要歸功於我的過往經驗。
後半程我一心只想儘可能多地超人,其中有很多個我以前都曾交手過。每次我追上他們之一時,都會加速通過,確保他們不會追上來。
沒進前八是我自己的錯——由於摔倒等等原因。即便如此,我認為自己還是動用上自己的全部能力。與大邱和莫斯科相比,我心裏感覺自己終於盡了全力,這真的讓我很開心。
(川內還透露説,他接下來會跑9月的奧斯陸馬拉松,目標是打破挪威境內紀錄;隨後是11月的尼斯-坎城馬拉松,他將與6名日本男選手結伴,爭取首創在海外以2:10內成績奪冠的先例;12月他將再戰福岡國際馬拉松,希望能跑出2:07,突破PB。)
中本健太郎
前八是我的最低目標,沒能實現令人失望。雖然並非一切都完美,不過我認為這次的情況和莫斯科基本相同,自己應該可以再次拼一拼名次。
出乎意料的是,比賽前半程跑那麼慢。正當我在琢磨局面會如何變化時,速度突然快了起來,我不得不使勁跑才能跟得。
第一集團前面的跑法太嚇人,所以我留在靠後的位置。後來努力要追上前,卻在後半程被甩掉。
我認為自己的特點是能在後半持續發力,不過40公里被川內超過後崩潰,對我來説也很典型。我很感失望,但同時多少覺得自己已經盡力了。
井上大仁
賽前我決定要緊跟領先者,我不認為自己做過頭了。我想看看自己能跟他們比拼多遠。我認為如果目標只是進前八,這無助於將來我爭奪獎牌。要拿獎牌,你必須力爭上游。
我希望能先跟跑到30公里,再放手一搏。當大行動到來時,我盡全力跟上,但只能跟出1公里。不提高我的PB,就不可能對付那種速度。我覺得如果你跑不到2:04或2:05,就不具備競爭力。
我真正感受到自己的能力差距,希望永遠牢記這種失望。今後我希望變得更強大,以便能按自己的節奏跑比賽。
清田真央
我的賽前計劃只是守住第一集團,最好的辦法是前半程就跟着跑。結果當35公里領先者採取行動時,我無力迴應,完全跟不上她們。我的訓練就是要為此作好準備,很遺憾自己完全無法響應。
賽道圖我研究過無數遍。教練告訴我,哪怕每圈的節奏都加快,到市中心那一段肯定會慢下來。我並沒有倉促行事,人放鬆到可以看清是誰在給我加油,所以我心想,自己有足夠的餘地保持冷靜。
我覺得前半程自己對節奏變化應對良好。如果非要挑出一樣自己做錯的事情,也許我太過興奮,太缺乏耐心。每次我都會做出一些讓自己在後半無法應對加速的事,我必須把控好這一點,也有必要重新評估自己的訓練方式,藉此重新樹立自信。
安藤友香
坦白説,我極其失望。如果你想和世界最優秀選手競爭,自身就必須強大;我只是證明自己有多麼脆弱。
飄忽不定的節奏把我嚇壞了。雖説明知這種事會發生,但實際去經歷、被一次次帶快,這讓我陣腳大亂,這就是我跟不上的原因。
我強烈感受到自己需要加強的不僅是跑步能力,還有心理素質。我發現需要改進的東西太多了,我和參與國際角逐的差距比自己想象的大得多。希望這種失望會成為我成長和為東京奧運會強勢迴歸的跳板。
重友梨佐
我早早就掉隊了,後半也無法按自己的預期追上去。比賽中我告訴自己不要改變配速,因為過飲料桌之後,前面都會慢下來。這樣即使先前的加速我沒有跟上,仍然可以一次次追上去。
我認為自己的頭腦保持清醒,但25公里過後,我的雙腿開始發緊。倫敦街道狹窄,還有很多坎兒,這些都讓我神經越來越緊繃。
我跑砸倫敦奧運會迄今已有5年,回到同一個地方跑如此一場大賽,這樣的機會着實不多。時隔5年我能重返故地,證明我已經成長了。
即便我的成績還是很差,這對我仍然意義重大。我深感失望,又為自己有機會參賽而高興。我打算好好考慮下一步。
成也驛傳,敗也驛傳
馬拉松整體實力高居世界第三的日本,上一次收穫世錦賽馬拉松男女獎牌,已經分別是12年前和4年前的事了;而奧運會日本沒有男女馬拉松獎牌進賬,更是已經長達25年和13年。
不僅如此,世界馬拉松大滿貫六大賽事的前三名,如今也鮮見日本選手。為什麼這個馬拉松強國的實力和戰績如此不相稱呢?
英國記者兼跑步發燒友阿達拉南·芬(Adharanand Finn)同樣感到困惑不解。他是跑步暢銷書《與肯尼亞人同跑》(Running with the Kenyans)的作者。
三年前他在日本逗留半年時間,對長跑界的日本現象展開深入研究,最後將觀察心得寫成《跑者之道》(The Way of the Runner)一書。
芬在書中指出,這個“日出之國”擁有漫長而尊貴的長跑傳統。作為戰後重建進程的一部分,很多公司都成立田徑隊,以提升員工士氣。
日本的很多著名馬拉松,例如琵琶湖和福岡馬拉松,均創辦於1940年代末——遠早於西方跑步熱及其產物,諸如紐約、倫敦馬拉松。
為了幫助選手備戰馬拉松,各大企業會比賽驛傳——基於古代快馬傳遞消息體系的接力賽。
多數馬拉松和驛傳都由大報贊助,因此能得到大量版面的詳細報道,從而激起公眾的興趣,也促使他們去了解參賽選手。
日本頂尖跑者一度獨霸全球馬拉松舞台。1966年世界排行榜的前17強成績,有15個是日本男子選手創造的。
如今驛傳在人氣上已經蓋過馬拉松,其中又以箱根驛傳人氣最旺。
這一賽事的每一區間距離約21.4公里。在2014年的比賽中,第一棒的前三名都跑出相當於半馬進61分的好成績。
而截至當時在正式的半馬比賽中,總共只有四名日本男性跑進61分。箱根的第一棒就有三人做到,而且他們還沒有打破區間紀錄。
兩天比賽下來,總共有30個學生半馬跑進63分,這還沒算上以下坡為主的六區和八區。
在驛傳比賽中,全國紀錄經常被打破,不過這些成績都不被承認為紀錄,因為選手並非從固定的起跑線出發,比賽距離也並不正好等於10公里或半馬。
2014年箱根驛傳,早稻田大學僅獲第四,最後一棒選手痛不欲生。前左為其隊友、今年波馬季軍大迫傑
在馬拉松和半馬普及度和日本相近的英國,2014全年只有三名選手半馬進63分。
2015年前三個半月,進66分的英國人僅區區6個。而在那年春季的一場日本大學半馬錦標賽上,進66分的學生跑者竟多達265人!
日本路跑和馬拉松水平如此之高,是因為它們都備受重視:頂尖跑者被捧為明星,能掙到豐厚薪水,過上優裕生活。據估算,日本的職業長跑選手約達1500人,而英國總共只有二十來個。
那麼,為什麼日本選手在海外比賽中戰績欠佳呢?一位被招募到日本出戰驛傳的肯尼亞跑者如此分析:
引用“這裏的人熱愛田徑,真的很讓人驚歎。他們比其他任何國家、比肯尼亞都熱愛。但他們的訓練有問題——練得太苦,長跑太多了。假如他們像肯尼亞那樣訓練,所有世界紀錄都會出自日本。”
日本人確實有一個根深蒂固的觀念:想要跑好,就得苦練;如果你成績不理想,就要練得更刻苦些。感覺累了?練得再狠一點!
相形之下,肯尼亞跑者特別善於休息。他們如果感到疲勞,就會放棄一節訓練課,或者改成慢跑。這聽上去似乎很簡單,事實上能做對的跑者寥寥無幾。
日本人在國際大賽上表現欠佳還有另一大原因:他們把驛傳看得太重。
幾乎所有大學校隊和企業隊頂尖跑者的首要目標,就是在驛傳大賽中取得好成績。他們為此獲得報酬,訓練週期也被安排成在驛傳大戰前達到巔峰。
1975年出生的1998年亞運會萬米冠軍高尾憲司(馬拉松2:11:31;下圖左),當年也是其中一員。
他告訴芬,當年自己效力的旭化成企業隊,曾經連續六年贏得企業界第一大接力賽“新年驛傳”冠軍;直到第七年才衞冕失利。
“如果我跑砸一場個人比賽,沒人會對我説什麼。但那次我們輸掉新年驛傳之後,我就收到來自憤怒粉絲和我老闆的郵件和傳真。驛傳才是唯一真正重要的。”
目前在立命館大學擔任校隊教練的他語出驚人地棒喝道:“驛傳正在毀掉我們的運動員!”
高尾解釋説,對刻苦訓練法的盲從,以及對驛傳成績的痴迷,害得眾多日本最優秀跑者在體力和心理上都過早地油盡燈枯。
由於連高中驛傳都得到全國電視台的全程報道,導致青少年選手及其教練都要承受巨大壓力;很多教練往往不考慮手下運動員的長遠前途,特別是在高中和大學層面。
高尾對箱根驛傳的抨擊尤其猛烈,因為備戰箱根驛傳要求學生運動員經常要跑30公里,“這太長、太難了。”
這正是日本面臨的兩難局面:驛傳推動了長跑在日本的流行,催生出該國獨有的職業長跑大軍,出產了眾多高水平跑者。但驛傳也是諸多問題的根源,它導致大量年輕跑者被過早榨乾。
2020年東京奧運會召開時,如果日本指望屆時重新登上馬拉松領獎台,和東非選手分一杯羹,就必須儘快破解這一頭疼難題。


資料來源:愛燃燒

留言


請按此登錄後留言。未成為會員? 立即註冊
    快捷鍵:←
    快捷鍵: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