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物 | 首秀斬獲紐馬季軍 美國“萬米一姐”處馬戰記

愛燃燒 於 10/03/2017 發表 收藏文章
莫莉·赫德的首馬是多年來最受關注的美國馬拉松首秀。她不負眾望地交出一張漂亮成績單。

莫莉赫德(Molly Huddle)是當今美國數一數二的長跑女傑。從5公里到半馬,她一人保持多項美國紀錄,其中包括:

  • 5公里路跑14分50秒,2015年波士頓;
  • 10000米 30分13秒17,2016里約奧運會;
  • 半馬 1:07:41,2016年紐約(全女子比賽)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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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還於2010年首次創造5000米美國紀錄,2014年又將它縮短至14分42秒64,直到去年9月被Shannon Rowbury打破。
據Runnersworld報道,赫德也是2015年獎金最高的美國跑步選手,全年獎金收入151700美元,比第二名多兩倍以上,也比男性同行“首富”沃德(Jared Ward)的105166美元高出將近一半。
前年8月在北京世錦賽萬米決賽中,赫德由於在過線前過早舉手慶祝,遭隊友(下圖中)“偷襲”而痛失銅牌。
此後3個月內,她連奪五項美國田聯路跑錦標賽冠軍——20公里、5公里、10英里、10公里和12公里,收穫獎金91050美元。
在全球同行中,赫德排名女子第六。2015年男女全球榜首都是埃塞俄比亞人:波馬冠軍Lelisa Desisa 275,000美元,迪拜馬冠軍Aselefech Mergia 307,000美元,也是女多男少。
赫德出生於1984年8月31日,來自美國東北部小州羅德島,2006年畢業於名校聖母大學(University of Notre Dame),2009年和同學、加拿大長跑選手Kurt Benninger(下圖右)結婚。
去年6月,赫德宣佈11月要跑紐約馬拉松——她的首馬。這一消息令美國田徑界為之轟動,被稱為自2010年Shalane Flanagan試水馬拉松以來,美國最受期待的馬拉松首秀。
《紐約時報》也報道此事。文中引用她的話説:“作為一個長跑選手,你不跑馬拉松就會覺得自己不完整。”
美國runnersworld網站發表一篇題為《為什麼人人都對莫莉赫德的馬拉松首秀那麼興奮》的文章,剖析赫德首馬備受關注的兩個原因。
首先,赫德長期主宰從5000米到半馬的美國國內比賽;其次,她的馬拉松以下距離PB,都與馬拉松跑最快的兩位美國女性卡斯特(Deena Kastor)和弗拉納根(Shalane Flanagan)不相上下。後兩者的紐馬首秀成績分別為2:26:58和2:28:40。
賽前赫德前往天氣炎熱的亞利桑那州鳳凰城備戰。她透露當時自己的訓練方法如下:
  • 3英里熱身;3*3英里間歇,每英里配速5:10至5:15(3:12-3:15/km),中間休息兩分鐘;最後冷身約2英里。
  • 長距離最多跑兩個半小時。平均周跑量110英里(177公里)。
見真章的時候到了。在11月6日紐馬比賽中,赫德不負眾望,以2:28:13奪得季軍,只輸給兩員肯尼亞名將,且只比亞軍慢12秒。這一成績在美國首秀榜上排名第六。她收穫名次獎4萬美元,外加美國第一獎2.5萬。
紐約馬拉松戰記
以下是今年2月赫德發表在個人網站上的紐馬自述:
我在紐約比賽過數十次。走下從普羅維登斯(羅德島首府)到賓州車站的火車,如今感覺就像一種熟悉的例行公事。
上週末我剛來過曼哈頓外圍,不過我很快就發現,讓你自己真正在比賽中跑過紐約5個區,那種感覺還是無可比擬的。
作為一項賽事,紐馬有一種超乎現實的感覺。賽前幾天,好幾件事都在提醒我:這和我參加過的其他路跑比賽都不一樣。
很讓我興奮的是,Saucony設計出一款專門的比賽服。我提供了一些建議,比如老派的80年代裝備看上去很酷。
那是我出生的年代,也是美國跑步成就輝煌的年代。它見證了Joan Samuelson贏得史上首場奧運會女子馬拉松,見證了Saucony的Rod Dixon在紐馬對決中力克日後的波馬冠軍Geoff Smith。那個美國跑步史上鼓舞人心的年代,在鞋服款式上總體而言也賞心悦目。
最後我們拿到的是一件以愛國星條圖案為基調的白底背心。穿在身上我感覺像個縮小版的美國角鬥士,非常完美。
另一件提醒我比賽份量的東西,是賽前expo上Saucony展位中以紐約為背景的我的大照片。這當然是一種讓人受寵若驚的關注,不過我真的希望自己不要跑砸!
媒體報道比我在奧運會或世錦賽上見識過的更加鋪天蓋地。那些盛會固然宏大,但你最多隻是那個21環田徑馬戲團的一小部分。而在這裏,我們卻要引領主打賽事(毫不誇張,因為女子率先出發)。
紐約路跑協會也給予我們一個平台和諸多網絡,讓你綻放光彩,例如與(輪椅組名將)Tatyana McFadden和(紐馬前冠軍)Meb一道,充當Team For Kids(“為了孩子”團隊)大使。
這很讓我驚奇。參賽10年來,我從未有過這類體驗。人們似乎最在乎這26.2英里我們跑得如何。我不太懂,雖然也知道大滿貫馬拉松非同小可,是一種涉及大量金錢的戲劇性賽事。
我也得知它有最火爆的賽前宣傳,尤其在紐約。在這個堅韌而迷人的城市,這是一項堅韌而迷人的運動。在這裏你甚至可能與名人同跑,或者跑進他們中間。
從曼哈頓到斯塔滕島的公共汽車,給了你很多時間去思考比賽的漫長。坐車過去要將近1小時,一路上你心裏明白,不久後自己就得脱掉衞衣,儘可能快地跑回來。
和10公里甚至半馬相比,這簡直是一種截然不同的運動。我在想自己是否為此作好準備,在想自己參加過的比賽最長不過13英里(半馬)。我想起自己練的最長距離才23英里(37公里)不到,節奏遠比比賽配速慢。
我想起自己膝蓋有過兩次疼痛,只好錯過兩三天訓練,飛往鳳凰城看推拿專家John Ball,他每次用大約一週時間才把它治好。我想起自己的周跑量兩倍於徑賽賽季,想起一次如果作為半馬,成績還不錯的節奏跑……
徵求過很多人的建議後,我決定用一個輕快的10分鐘慢跑來熱身。所有精英選手都三五成羣,分不同方向在那個室內田徑場中來回跑,預熱我們的雙腿,也為擺脱在乘車前往起點途中產生的種種焦慮。
在起點線,我和另外30名女選手一邊拉伸,一邊仰望通往Verrazano Narrows大橋的上坡入口,一邊隨着《美國的亞美利加》背景歌聲的淡出,緊張地等待發令槍響;此刻一陣寒風吹過我們單薄的身體。很難相信會有5萬人跟在我們後面,因為當時那兒感覺人丁稀疏!
起跑有點平淡無奇。站在我身後的女選手一身長袖緊身衣,外面套一件夾克,號碼布系在上面。有意思,我心想,這肯定會磨傷皮膚。
我剛提醒自己記得儘可能久地跟隨領先者、不要錯過任何飲料站、準備迎接比賽後段的煎熬,我們就出發了。
感覺像一次訓練跑,我們以每英里大約6:30(4:02/km)的配速慢跑上坡。對我來説這很好,最理想的是我們就這樣跑下去,直到剩下最後10公里。
然而並沒有。
又一英里6分(3:43/km)左右的隨意配速,此後大約6英里加快到5:30至5:25(3:25-3:21/km)左右,感覺也還行。
到布魯克林某處,凱塔尼(Mary Keitany,冠軍)開始提速到5:05(3:09/km)。前面還有17英里(27.4公里),我必須作出決定。
我試着和第一集團保持接觸,但看看衝到前面的四人集團,回頭再看保持更理智配速的Sally Kipyego(亞軍,旅美肯尼亞名將),我覺得還是放掉她們最明智。無論如何,我都不想這麼早就陷入無人之地。
5分鐘後,我成了孤家寡人,前一英里跑了5:11(3:13/km),試圖跟上領先集團但還是沒跟住。一陣風唾在我臉上,彷彿在説“早就告訴過你會這樣”。
這讓我想起2007年我參加的第一場專業比賽,USATF(美國田聯)萬米比賽。當時我一起跑就跟着迪娜衝出雲,被她甩開後回頭一看,意識到自己又累又孤單,那些最終入選國家隊的人用自己的明智配速跑在我後面(很快就超過去)。和那次一樣,我希望自己可以跑回後面的那幾個人中間,試着和她們一起追趕,而不是被人追擊。
到15英里(24km)左右,當我慢慢爬上寧靜的昆士大橋之後,Sally強勢超過我。
“見鬼(dang),她做得太對了!”我心想。
下橋後,我跑過一大羣Saucony拉拉隊,他們高喊我的名字。這是那個週末讓人疑幻疑真的少數幾個時刻之一,也是我愛上這家公司的很多理由中之一。
接下來11英里(17.7km),我一直在追Sally,還對付了兩次岔氣(side cramp),最終超過另兩個因為跟隨Mary而吃苦頭的選手,但我就是追不上她。
剩下最後5公里,我知道自己可以不撞牆、無水泡、不喪失身體機能、也不遭遇其他馬拉松途中可能發生的獨特災難抵達終點。
在中央公園賽道後段超過Joyce Chepkirui、追到第三時,我對自己的名次很開心,儘管還遠遠落後於像凱塔尼這樣的紐馬傳奇,和多枚獎牌得主Sally的距離又近到令人心癢。
我的完賽時間不算很快,我也很疲勞,但心裏還是如釋重負:自己收官不錯,也看到哪些地方可以改進。
回到家後,有一個包裹在等着我。那是一件印有“馬拉松跑者”金字的衞衣。是啊,現在我感覺和那5萬名跑者更接近了。我們都很自豪自己或者飛奔,或者慢跑,或者緩步走完那漫長、艱難而又令人歡欣的同一條賽道。現在我總算明白它為什麼會那麼非同小可。我完全懂了。
莫莉·赫德專訪
以下是《Runner's Tribe》今年2月對赫德的精彩專訪節選:
你紐約首馬跑出不錯的2:28,這是美國女子首秀史上第六快成績。關於馬拉松你學到了什麼?
我認為每個跑過首馬的人都學到很多。首先,我學會如何給自己配速,學會下次自己會如何改變做法。
我擔心人們説的撞牆,所以到最後還留有相當一點餘力,下次我希望更均勻地為自己配速。我也會爭取在心理上為可能的獨自苦熬多作心理準備,因為這次它讓我猝不及防。
馬拉松比賽中任何事都可能發生,(第一集團)可能很晚才散開,也可能很早就散開。紐馬很早就散開,出乎我意料,所以我可以為此多作準備。
賽前你有沒有目標時間,或者只求跑贏?
賽前計劃是跑名次,儘管有一陣子我也有一個可以接受的門檻:進2:30。紐約賽道很難,天氣永遠會有影響,因此我的第一目標是用一種讓我感覺滿意的方式跑完全程,第二目標是好好比。如果這次能跑出一個好的時間,那只是一個額外獎勵。
你的紐馬營養計劃是怎麼定的,多長時間吃一個膠?
我肯定請教了一些馬拉松跑友,也作過網上搜索。我儘量確保賽前一天和當天早晨我的餐食有足夠的碳水化合物。我寫下自己吃的碳水化合物總量,因為要達到高數值比想象的難。我很高興自己對這方面略有所知,不只是瞎猜,所以到比賽時我感覺油箱已經加滿。
在比賽中,我每隔一個水站吃一個膠,也就是每10公里一個。腸胃接受得很好,所以我很高興我們把營養方面搞定了。
你賽前餐吃什麼?
我吃了些吐司抹花生醬,喝了些電解質飲料(比賽中也喝這個),還吃下一個能量膠和一條香蕉,這些都是賽前4小時左右吃的。賽前兩小時我吃了一個營養塊。
賽後餐呢?
我吃了個漢堡。
你訓練高峰期的一週是什麼樣的?
周跑量上我從未超過113英里(181.8km)。我們練12天週期而不是7天。在這個週期內,我們輪流練以下這些:

  • 一次長跑,約2.5小時;
  • 較長的節奏/門檻跑;
  • 田徑場練習,例如1公里或1英里重複跑。
賽前你跑過的最長節奏跑?
最長是大約12英里(19.3km)節奏跑。總的説來,我的教練(下圖)會讓多數徒弟在備戰時跑一個半馬,但因為受過一些傷,我們沒法這麼做。
Robert de Castella説過:“馬拉松的關鍵是在最後10公里還能比拼。這時就看你體內還有什麼。你已經跑光了所有力氣和所有表層的強健,最終取決於你還剩下什麼。能夠從你身心深處汲取能量並把它使用出來,是馬拉松最奇妙的特點之一。”對此你怎麼看?
是的。在賽前備戰的大部分時候,對馬拉松的這類描述一直在我的腦海中浮現。我知道最後10公里是真正要動用到你的力氣的時候。到那時你將不得不突破一些疼痛屏障,所以我對此有所準備。
比賽中到這個時候,大家已經很分散。幸運的是最後10公里Sally Kipyego一直在我前面,沒掉出過視線。於是我試着將注意力集中到她身上,把她當作保持配速的參照和動力。
紐馬的最後兩三公里很有挑戰性。北上第一大道是一個累人的長坡,進入中央公園後,又有幾個波浪式坡道,讓雙腿備受打擊。我只是努力保持跑姿,心裏想着“只管熬到底”(just grind it out)。到最後,當天的兩個關鍵詞是“耐心”和“熬下去”(keep grinding)。
在你首馬的最後階段,你有過怎樣的情感?
這是一種在任何層面都很特別的東西,完成馬拉松是件大事。僅僅跑完馬拉松本身就絕對讓我引以為榮。以前我從未跑過任何接近26.2英里的距離,我覺得能在賽後稱自己是個馬拉松跑者很酷。
最終我對自己第三的名次很開心。參賽時我很擔心,不知道前方會發生什麼。所以總體來説,我認為這是我馬拉松事業一個好的第一步。
你的身體恢復用了多長時間,賽後多久才恢復訓練?
賽後三天我都感到有點痠痛,有一些以前沒有的疼痛。我作了一兩次短距慢跑,確保自己的身體沒問題,但直到大約三週後才恢復真正的訓練。
你的下一場馬拉松是什麼時候?考慮過什麼比賽適合自己,比如倫敦?會不會瞄準進2:20?
我的教練和我肯定在考慮我能再跑一場馬拉松的最快時機,但又要兼顧2017徑賽賽季。所以我想會在2018年春季。我們會考慮一場更快的比賽,例如倫敦馬拉松或歐洲比賽,甚至波士頓——這是我馬拉松心願名單上的。
可不可以説到2020年東京奧運會,你站在馬拉松起跑線的概率很大?
我是來一年過一年,不過我很樂意站在那個位置。我認為在選拔賽前先跑兩三場馬拉松比較合理,希望在這段時間走完學習曲線。這是我的遠景,咱們還得看看今後兩三年我的身體如何對待我。
外界的普遍共識是隻要你下決心去做,就能把事情做成。想過迪娜·卡斯特保持的美國馬拉松紀錄2:19:36麼?有沒有可能打破它?
迪娜的紀錄真的很快。我們有過一些很棒的女選手嘗試過刷新。我在徑賽上做得不錯,我們會看看我對馬拉松適應得如何。我認為如果我能跑一個更快的賽道,而且真正盯着時間去跑,將可以看清楚很多東西。紐馬主要是地點重要,我認為這可以掩蓋一些弱點。
除非你真正去全力爭取,你就無法真正確定你的個人紀錄到底在哪裏。到春季我們會知道很多我在這個距離上的能力。


資料來源:愛燃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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