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物 | Ryan Hall愛妻Sara的馬拉松苦旅

愛燃燒 於 07/03/2017 發表 收藏文章
莎拉·霍爾一波三折的馬拉松轉型苦旅證明,馬拉松終究只能靠自己跑。

Sara和Ryan Hall,是美國田徑界大名鼎鼎的明星伉儷,堪稱跑步圈中的“神鵰俠侶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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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馬拉松王子”Ryan Hall不需要太多介紹,他退役前的成就迄今無人能夠企及:
  • 2007年在休斯敦創造美國半馬紀錄59:43;
  • 同年在倫敦跑出2:08:24,創下美國馬拉松首秀紀錄;
  • 2011年在波士頓以2:04:58改寫美國馬拉松紀錄。
如果説波馬賽道不被認可,Ryan的2008年倫馬成績2:06:17仍排名美國史上第三,僅次於摩洛哥移民Khalid Khannouchi先後在2002年倫馬和芝馬創造的2:05:38和2:05:56。
他的結髮愛妻莎拉(Sara)當年也被視為美國中長跑希望之星,誰知自從兩年前轉型馬拉松之後,她卻一路走得磕磕碰碰:
  • 原定的2014年秋季馬拉松首秀,因急病不得不推遲到翌年;
  • 2015年洛杉磯首馬2:48,令人大失所望,未達到2:43的奧運選拔賽入圍標準;
  • 後來雖有提高,但又經歷過成績反覆(2016紐馬);
  • 甚至曾經中途退出一場至關重要的大賽(2016奧運選拔賽)。
跑過半打全馬之後,上週日她總算在第四場大滿貫比賽——東京馬拉松如願跑進2:30。
相比之下,同為跑道女傑出身、曾經敗在她手下的莫莉赫德(Molly Huddle),去年在紐約首馬一戰跑出2小時28分並斬獲季軍。真是人比人,氣死人。
金童玉女,跑步為媒
Ryan和Sara這對美國跑步界金童玉女既是同行,又是老鄉兼大學校友,而且都是虔誠的基督徒。
比Ryan小半歲的莎拉1983年4月出生於加州北部的Santa Rosa,孃家姓是“Bei”(貝聿銘的本家?看長相不像有亞洲血統)。Ryan雖然生在華盛頓州,卻是成長於加州南部山城大熊湖。
莎拉最早練的是足球,後來才改練跑步。高中時代,她成為四奪州越野賽冠軍的第一人,2000年又榮獲全國高中越野賽冠軍。
2001年她步父母的後塵,考進斯坦福大學。“我也看過科羅拉多州以西的很多學校。我知道自己不想去任何經常下雪的地方,因為我不喜歡在天寒地凍中跑步。”她解釋説。
莎拉的徑賽戰績:
  • 全美大學生錦標賽5000米和室內3000米銀牌各三枚,越野錦標賽銅牌一枚;
  • 畢業後代表美國出征室內田徑世錦賽和越野世錦賽;
  • 2011年墨西哥泛美運動會3000米障礙賽冠軍;
  • 2012年在美國越野錦標賽冠軍(衝刺階段絕殺莫莉赫德)。
她還參加過三屆奧運會選拔賽:2004和2008年的1500和5000米項目,2012年的3000米障礙;可惜均未能出線,也從未征戰過田徑世錦賽。
她的各項PB:5000米15:20.88;10公里路跑32:14;半馬1:10:07;全馬2:28:26。
參加高中校際比賽時,她和Ryan曾打過照面,只是“Ryan很害羞”。兩人的真正相識,是在每年賽季前的訓練營。他們很快就碰擦出愛情火花("we just hit it off")。
進斯坦福校園的第一個星期,兩人開始約會。這場戀愛一直談到大學畢業。畢業那年(2005年)的9月,他們終成眷屬,婚後第一年還天天一起訓練——作為美國田聯旗下Team Running USA的專業隊員。
莎拉曾這樣評價自己的婚戀:“和一個跑步運動員戀愛,會讓你了解對方所經受的東西,從而變得更支持體貼。如果他跑得好,你可以分享快樂,多少忘卻自己的問題。”
對方也可以緩解你的賽前緊張情緒。Ryan坦承:在妻子比賽前,他往往會變得比自己參賽時更緊張不安。
這對跑步夫妻沒有生育。2015年他們在每年去作高原訓練的埃塞俄比亞領養四個女兒,年齡從4歲到14歲。兩人對她們疼愛有加,全家人有時會一起跑步。
好事多磨
莎拉三年前決定轉型馬拉松,也是深受丈夫影響。
“這些年來,看着Ryan跑這麼多比賽,我也愛上馬拉松。他讓它顯得如此好玩!我只是一直在等待挑戰這一距離的合適時機。”2015年1月她表示。
其實她原先計劃在2014年秋季跑人生首馬,因為那年既沒有世錦賽,也沒有奧運會,有更多時間備戰。具體跑哪場比賽尚未敲定。
那年夏天她每週多跑一個20英里,讓周跑量上升到90英里(144.8公里),同時將長距離跑的時間延長到兩個半小時,節奏跑則從8英里延長到15英里(12.9到24公里)。
她還赴全美各地參加各種中短距離路跑比賽,小試牛刀且收穫不小:全國10公里、7英里和10英里路跑錦標賽三個亞軍,家鄉Napa到Sonoma葡萄酒鄉半馬冠軍(1:13:16);2015年1月又在休斯敦美國半馬錦標賽將成績提高到1:10:50。
短至1英里的公路賽她也跑,因為“不管是什麼比賽,你都必須有能力作好最後衝刺(kick well),哪怕一路到馬拉松,如果你仔細觀察它們的決勝經過的話”。
莎拉另外聘有教練,但丈夫Ryan不時給她答疑解惑;“我很幸運,能有史上最快的(美國出生)馬拉松選手隨時對我有問必答。”
不料8月的一天,她因為闌尾穿孔緊急住院。醫生分析她可能是先得闌尾炎,因未能及時發現才導致穿孔;“這是我生過的最痛苦的一場病。”
手術和術後治療康復過程,使莎拉錯過了最佳訓練時機,馬拉松首秀時間只好推遲到第二年,到比賽日她距離32歲只差一個月。
她選中的比賽是2015年3月15日洛杉磯馬拉松暨美國馬拉松錦標賽,因為這是她的加州老鄉兼好友、美國女子紀錄保持者卡斯特(Deena Kastor,2:19:36)推薦的個人最喜愛賽道,贊助商又正好是霍爾夫婦代言的Asics。
莎拉的賽前準備不可謂不充分:周跑量增大至112英里(180.2公里),包括一個很賣力的24英里(38.6公里)跑。自己也要參賽的Ryan照例積極介入,和教練一道確保她完成所有必要的主要訓練課目。
不過她沒有披露自己的預期成績:“我的第一目標是強勁完賽(finish strong),最後6英里跑得棒。我知道馬拉松很難,對自己也有期望的時間和名次,不過我真的想有一次好的參賽體驗,在完賽時還想再跑一場……誰知道呢,沒準我們會創造一項夫妻世界紀錄!”
處馬差點退賽
那場比賽開始後,莎拉剛開始還覺得女子第一集團節奏遠比自己預料的慢。但連續的上下坡不久就讓她覺得股四頭肌越來越沉重,抬不動腿。
勉強支撐到第16英里(25.7公里),她終於掉出領先陣營。以下是她的自述:
引用
“這是一種被你的身體困住的奇怪感覺,你的發動機還能走,但兩隻輪胎都癟了。到16英里我看了一眼手錶,心想:我曾經在高海拔用遠比現在快的速度跑過tempo,四頭肌卻從未有此感覺。怎麼回事?!
我在訓練中特意為下坡作過準備,因為下坡本來就不是我的強項,但這顯然還不夠。Aaron Braun告誡過我,他第一次跑這個賽道時,‘到14英里我的股四頭肌就廢了’。這話聽起來和現在離奇地相似。
我的頭腦一直告訴自己加速,因為我注意到第一集團並沒有和我拉開太大距離,但我的股四頭肌就像灌了鉛一樣。然後抽筋又開始了,大腿內收肌、小腿肚相繼抗議,可能是因為異常炎熱的天氣導致的脱水。
哪怕是平路,我都很難保持平時慣常的放鬆跑配速,而21至23英里又是一個陡上坡,我感覺自己就像在做那種你在流沙上奔跑的噩夢。
這時我考慮過退賽。這不失為明智之舉:我註定要以一個比自己的預期慢、慢到令人難堪的時間完賽;退賽可以讓我的肌肉免受帶着抽筋跑的進一步傷害……有很多辯解的理由。
但這讓我於心難安。當我祈求該怎麼做時,我感覺上帝在鼓勵我跑下去。以前我從未退出任何一場比賽,我的核心價值觀之一是:只要有一線可能,就要有始有終。加之我知道一旦你退賽一次,它就會一直成為你心中的一個選項。
我參加過的一些比賽,選擇放棄本來會更容易,而且可以讓我不至於在自己的跑步歷史上留下一個恥辱的污點。
可當我最後爬上那個沒完沒了的坡之後,我就鐵了心:我已經跑這麼遠了,這次非完賽不可!痛楚無情襲來,我的雙腿僵硬如鋼柱,但我還是努力向前……
我永遠不會忘記跨過終點線、他們給我掛上完賽獎牌的那一刻。通常我甚至不會在比賽結束時領取完賽獎牌,如果領了也會隨意送給朋友的小孩。作為一名專業跑者,僅僅完賽從來不是一個真正的成就。
但今天卻是,而且不管當我看到計時鐘時再怎麼羞恥,過線時我還是不由得感到自豪。即便我什麼都不是,我至少是個馬拉松跑者(marathoner),這是一個努力爭取來的頭銜。”
最後莎拉的成績是2:48:02,女子第22名。
她的表現至少比丈夫強。Ryan起跑後緊跟第一集團,後來力氣不支,比非洲軍團慢3分鐘、以1:04通過半程點後不久,他在西好萊塢黯然棄賽。
據直播解説員猜測,他可能是不想超越就在前面不遠處的妻子(女子精英提前10分鐘發槍),以免影響她的情緒。
進一步,退兩步
首戰失利僅隔13天,莎拉又遠赴中國貴陽征戰越野世錦賽,最終收穫女子第20名兼美國第一。
過了7個月,她才再度試水馬拉松。這倒不是為了入圍里約奧運選拔賽——憑藉2015年休斯敦1:10:50和黃金海岸1:10:49的半馬成績,她就早已到手入場券。
這次她學乖了,選的是賽道平坦、天氣涼爽的芝加哥,策略上也寧可更加謹慎、保守一些。
賽前她和Ryan再赴海拔2700米的埃塞俄比亞首都亞的斯亞貝巴訓練,周跑量增至120英里(193.1公里)。他們的四個女兒正是在那一次領養的。
芝馬她進步神速,跑出比首馬快將近17分鐘的2:31:14,排名第10名和美國第二,僅次於寶刀不老的卡斯特。
過線時她感覺比洛杉磯馬拉松好多了,不過一看電子鐘還是心有不甘:“哎,我本想跑得比這個快!”她的目標顯然是進2:30。以下是她的Fitbit手環數據:
不過,莎拉的馬拉松道路註定不會一帆風順,前方還有更大的難關在等着她。
2016年情人節的前一天,里約奧運美國馬拉松選拔賽在洛杉磯鳴槍。這次的賽道和洛馬有所不同,上下坡少得多,不過天氣更加炎熱。
為了迎接這場“大考”,莎拉照例作了充分準備。賽後她寫道:
“在那個酷熱的日子,當我站到洛杉磯的起點線上時,心裏無比寧靜,充滿期待。我知道自己來這兒之前,已經做了能做的一切,對訓練的順利進行心存感恩。這是我最好的一次馬拉松備戰,我感覺一切都準備就緒(甚至對炎熱也是有備而來),滿懷希望,也很興奮。
“我嚴格執行賽前計劃,但在半程點過後,領先集團和我漸漸拉開距離,讓我難以保持鎮靜。終於我的肌肉又開始抽筋,很像一年前的洛杉磯馬拉松那樣……到17.5英里(28.2公里)左右,一陣強烈的痙攣迫使我中途停下腳步。那一刻我明白,應該走出賽道了。”
她坐在路沿上,心中充滿沮喪和迷茫,但很快意識到自己還不夠強勁,備戰其實遠沒有原先以為的充分。
讓她感動的是,養女們在8.5英里(13.7公里)處為自己吶喊助威。
當晚全家人下館子吃飯時,5歲小女兒察覺她悄悄掩飾的淚水,便安慰説:“媽咪別擔心。等咱們回家後,可以去田徑場,我會幫你跑更快!”
9歲女兒也讓她放心,説自己會教她如何跑得更好……
終於跑進2:30
莎拉並沒有消沉。僅僅幾天過後,她就和Ryan一起敲定她的下一場比賽:倫敦馬拉松,他創造美國首秀紀錄和個人第二好成績的福地。去年初Ryan退役後,自己充當起妻子的教練。
去年4月在倫敦,她以2:30:06跑出第12名——鑑於倫馬高手雲集的陣容,這一名次已經相當不俗。她將PB縮短1分鐘,兵臨2:30城下。
無奈的是,去年紐約馬拉松她又退步到2:36:12,排名第9。
這次莎拉之所以選中東馬,主要看中兩點:2月底東京天氣不熱;東馬是她想要的男女同時起跑。像紐馬那樣女子精英先出發的比賽有一大缺點:很多女子高手大部分時間只能孤苦伶仃地獨自奔跑。
賽前她又去了一趟埃塞俄比亞。這次她的訓練方法和以前有所不同:不再只是按照計劃自己埋頭苦練,而是加入當地跑者的隊伍。
“我很喜歡。經過一段時間的單獨訓練,重回一個團隊、被一羣人帶着跑的感覺很新鮮。我和比我快得多的人一起練,這適合我,因為我喜歡進取的訓練。”她告訴Runnersworld網站。
如今她已經學會當地語言,全家甚至在認真考慮遷居埃塞俄比亞。
新方法收效顯著。莎拉終於成功突破2:30,2:28:26的成績目前排名美國年度第二。不過她又有點不知足:“我覺得如果天氣好、賽道快的話,我本來可以跑進2:26。”
如果能達到2:25至2:26的水平,她將躋身美國女子一流高手行列。即使達不到,霍爾夫婦至少可以嘗試衝擊一項吉尼斯世界紀錄:夫妻同跑一場馬拉松的最快成績。
目前紀錄的保持者是日本Naito Takashi和Yoko夫婦。2015年10月,他們在新潟市馬拉松分別跑出2:29:55和2:57:13,合計5:27:08。
只不過霍爾兩口子的角色大概要顛倒過來:莎拉負責進2:30,Ryan但求進三——苦於雄性激素水平不足、身體極易疲勞的他,爭取一下還是有希望的。畢竟在1月底結束的世界馬拉松挑戰賽上,他在南美和非洲兩站曾先後跑出3:06和3:04。
莎拉一波三折的馬拉松苦旅證明:馬拉松終究只能靠自己跑;哪怕你嫁給/娶了最牛的大神,也不能指望你的馬拉松功力就會因此突飛猛進。


資料來源:愛燃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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